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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最

吾儿诞生记

zhiyongz2024-05-23自然之最

三月十一日早晨八点多,我从睡梦里惊呼:“羊水破了!”然后捅一捅身边的老公,他一跃而起,睡眼惺忪地喊到:“妈,tiancun羊水破了!”然后是隔壁卧室里婆婆的惊讶声:“啊,是羊水还是尿……”


我托起沉重的孕肚,走进卫生间,撒了一泡尿。内裤完全湿透,无色无味的液体,出了卫生间的门,遭到婆婆的质疑:“这不是羊水,别人的羊水都是黄色,你这根本都没有颜色。你先去换干净的裤子,等等看。”


我将信将疑,至少清晨羊水破了的第一感觉是有一滴露水掉落被打破的声音。我走进卧室,换了干净的裤子,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刻,有一股热流像冲破管道的水般往外冒,且不受控制。我再一次明确强调,这是羊水破了,不是尿!


婆婆,老公,我,我们开始惊慌失措!瞬间觉得时间不够用,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紧要。我们就是简单的刷个牙,不洗脸,然后拿起钥匙赶往医院。当然,临行时,老公提醒婆婆烧一柱香,图个心安。


我把笨重的自己挪上了副驾,这样可以稍微往后仰一点,前方视野也开阔不至于眩晕恶心。老公一脚油门,绿地三期至新区第一人民医院,突然觉得远了些。因为羊水一直在流,我垫的厚厚的刀纸已完全湿透……


赶到医院,挂了门诊号,产科丁秀花主任的号,来不及排队等待!老公越过好几个排队的人,跑进去跟丁主任说了我的情况,丁主任也第一时间安排护士安排我们住院。


还是那个高个子的看不到脸庞的护士,她负责给孕妇们做胎监,尽管大家戴着口罩只露出个额头及眼睛,但根据她说话的语气,便觉得她是个温柔的人。女人一旦眉眼间温柔,也定是个美丽的有魅力的人。她接到我们,用玩笑话责备老公准备不妥当,要住院,肯定要检查单及待产包啥的。老公也解释了都在车上,这就下去拿。


我流着羊水走到了住院部,接班大夫叫王珂。一个起初并不太友善的女人,她接过我以往的检查单,以不屑的语气质问着我和老公,她翻过来翻过去,嘴里一直在嘟哝我们并没有按时产检,缺了这个少了那样的。我一直听话的坐在轮椅上,心里万分着急。直到老公开口说道:“我们做nt是在新区省人民医院,当时那个大夫什么都不说,就让我们次日做羊水穿刺,而且态度很不好。第二天,我们去兰州省妇幼检查,一切正常。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去新区人民医院了。”没想到就这简单的叙述,使眼前的这位大夫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及态度。她也显得客气温柔起来。


结束一系列“书面检查”之后,我经历了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内检!其中滋味只有经历的人懂,我也只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内检结束之后,在大夫的描述之下,我的骨盆条件很好,很利于顺产。接下来便是b超检查,没想到整个楼道里排满了人,都是等着做b超的人。我坐在轮椅上等了十几分钟,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缺丝毫不见这拥挤的人群有任何缝隙。老公只好挤到最近的彩超室1说明我的情况。


在得到“特赦令”后,老公飞奔出来,推着轮椅上的我,嘴里不停地说道:“麻烦让一下,让一下。”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涌了出来。也许连十米不到的距离,我却在人们的注视下感受着身后的这个男人带给我的一份踏实感。


b超结果显示羊水过少,但医生们并未做出进一步的计划。只是让我们回病房等待,直到中午的时间,护士进来打吊瓶。说实话,实在不敢恭维她的业务水平。她在我的右手腕上狠狠扎下去,除了冒出的血便剩下生硬的疼痛感,紧接着她又拔出针头,很显然第一次被她干废了。我龇牙咧嘴的表情,也表示出对她工作的不满意。只是,她一直低着头,自顾自忙着手里的活,完全忽略我的表情。所幸的是,第二次总算稳稳地扎上了针。输液开始,都是些跟催生有关的药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肚子开始阵痛。这期间,总有医生来检查宫口开了几指,我难过的要命。怕疼的我,躺在病床上,无助极了。是谁告诉我,顺产并不疼,这开宫口的阵痛我似乎也已然受不了。我咬着牙抓住床头边的挂液体的杆子拼命摇晃着脑袋,崩溃且绝望,似乎又有更大的期待。总以为疼痛更剧烈些,我就可以更早一点迎接宝宝,也可以早一点结束痛苦。谁料,宫口在药物的作用下,也仅仅是开到三指。我已经很虚弱,我不敢吃太多食物,那种下坠感,我总想爬起来上个厕所,总觉得坐在马桶上是眼下最舒服的状态。


羊水依旧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我穿的厚厚的棉裤子也已经被浸透,甚至通过屁股的位置浸湿了床上的护理垫!这是最自然的最原始的生产方式,我却在那一刻感觉到任人宰割的滋味。护士会冲进你的病房,很严肃地制止正在痛苦呻吟的你。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只有冷冰冰的命令与恐吓。她会对你说:“眼下的疼痛只是毛毛雨,你若继续哭喊,会导致腹中胎儿缺氧!”


我闭上了嘴巴,眼泪哗哗往下掉。总有一个可心的护士来安慰几句:“当妈妈都很辛苦,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你也会比别人更疼一些。你要坚持,一会儿就可以选择打无痛了。”我点点头,这种时候,理解胜过一切。


我坚持,我忍耐,我撑到自己要裂开的时刻,失控一般求大夫打无痛。又是一次内检,我无比抗拒,但只有检查过后,大夫才能了解到是否可以打无痛了。


窗外的天暗下来了,护士也已经关了输液体的开关。我疼痛的快变了形,汗渍裹透了我的全身。总算熬到一个助产士来安排老公推我去打无痛,我在疼痛中依旧期待。进了另一个房间,窗户正开着,我冷的打颤,但很快阵痛淹没了一切。助产士让老公扶着我去上个卫生间,我也很努力的在不那么疼痛的瞬间深呼吸完成这一项“任务”,没想到刚挪出卫生间,我整个人瘫软下来,直不起腰了。我以为小生命就这样要诞生了,平日里也总有人说生孩子就像拉屎一样。我以为整个生产过程就在瘫软的这一刻要结束了。


老公架着我,我似乎成了一坨肉泥,怎么也使不上劲。始终觉得靠一种意念躺到了床上,冷冰冰的床,冷冰冰的窗。我的双腿开始冷的发颤,左边是呼哧呼哧的监测胎心的声音,右边是麻醉师对老公说的话。到了这一刻,我才从麻醉师嘴里了解到无痛针是自费项目,并且打了无痛针并不意味着不疼痛了,只是减轻了一定的疼痛感。老公只说一句:“好好好,打打打”,就去交钱了。不一会儿等老公交了无痛针的费用单后,麻醉师便让老公去外面等待了。


打无痛针时是不允许家属在场的,我们只好听从安排。我被要求向怀里蜷缩双腿,宫缩时的疼痛感只想让我蹬一蹬双腿,所以现场的我显得极其不懂事不配合。助产师不耐烦地说道:“二十八岁的年纪,正好是生育的年龄,这点疼受不了还怎么当妈妈。你不配合内检,也不配合打无痛,总说等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听的甚是恼火,我也想配合你们快点结束生产过程,问题的关键是疼啊,一遍遍内检毫无进展,能不能通过丰富的经验一次性就能解决内检项目啊!一系列操作能不能在我缓口气的时候进行啊!谁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啊!


麻醉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解释了一下注意事项之后便开始他的操作。尤其叮嘱的是不论多疼都要忍住别动弹,一动弹会有怎样怎样的风险。麻醉师说注射药物时,背部能够感受到一丝凉意!


在我真的感受到那一股凉意时,我知晓顺产的麻醉工作已经结束,我离迎接宝宝的距离又更近了些。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助产师大喊:“主任,胎心率骤降!”很快,张茸茸主任跑进来,大声说:“情况很危急!快抢救!胎儿和胎盘分离了!”我的额头上已经窜出豆大的汗珠了,我已然看不清眼前的人与物,只听见大夫们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我被推出了顺产室,好几个白大褂推着我的病床跑,在走廊的尽头,也可能是手术室的门口,一个医生很仁慈的用被子盖住了我的头。我真的只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了,“快抢救。”“赶紧给儿科打电话,准备好氧气。”“联系大夫让家属签字”。“来不及了。”


我竟在这一声声快抢救和来不及了的喧嚣声中有了视死如归和听天由命之感!我被白大褂们抬上了手术台,有一个大夫掀起了我平日里当作睡衣的蓝色短袖,另一个大夫用毡一样的东西盖住了我的身体,那个麻醉师还在我头顶盘旋,有人在喊:“绑住孕妇的手。”“来不及打麻药了!”我还听到有一个女大夫站在我边上喘着粗气,很显然是刚从某个地方一路狂奔到手术室的。就在我还眯愣着以为有一系列准备工作要做时,张茸茸主任拿着刀次啦两下划开了我的肚子,我用生命在呐喊:“啊!啊!”再也不知所云!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了意识。我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内脏,我本能的说了一个字:“疼。”“好,我们会为你再注射一点麻药。”眼前一片模糊,有人头攒动,大夫们变得好温柔,有一个大夫说:“结束了,都好着呢。是一个小帅哥,你很勇敢!也很幸运!今天晚上四个主任都在,缺一个都完成不了这手术。差两分钟,孩子就危险了。”我的眼泪哗哗往外流,一句:“好着呢”竟让我如此落泪,我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大夫”。“刚手术完不要哭,会导致视网膜脱落。”你瞧这个时候,大夫们这句唬人的话竟这般甜蜜。


疼痛感始终在加剧,有大夫在按压我的肚子。我看不清我的小帅哥,我还在想明明是个小公举,我都想好了名字(萸溪),写好了文案,就等着小公举一出生。谁料是个小旺仔。不过没关系,我一样爱他。


等在手术室门口的老公,他唤我一声:“媳妇。”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听他哽咽的声音,想必眼圈是红的吧!


回到病房里,一时间我们成了“风云人物”,所有的白大褂都说:Wangtiancun,你吓死我们了。”“平日里进手术室光消毒就得好几道门,今天是直接进了。”“手术都已经开始了才让家属签的字。”“我们医院零四年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小孩没有抢救过来!”“你是多幸运,正好遇上四个主任都在,缺一个都不行啊!”……


“为了抢救,来不及打麻药动的刀,所以她很怕疼。”张茸茸主任在查房时,向一位领导汇报着。我记得她的名字,在孕期时,来这家医院第一次挂急诊,接待的大夫就是她,温柔大方,很让人喜欢。


王珂大夫才是我的主治大夫,次日她给我们看一张照片。是胎儿被脐带绕到无法动弹的照片,小旺仔是有多好动就连小指头间都被脐带缠的死死的。白大褂们叫我的小旺仔为:“皇太子 。”羊水流尽了,宝宝缺氧也会拳打脚踢想出去,越折腾越是作茧自缚!我看着这张血淋淋的照片,脑海里猜测起这次手术完全是误判!尽管我不懂医学的弯弯道道,但我始终认为没必要在不打麻药的时候划开我的肚子,那真是要命的疼。


哎,算了,已经要命的疼了。所幸的是,都好着呢。不承受点疼痛,怎能去体会“母亲”的角色。


我彻底虚脱成一位泥人,生硬的疼痛让我怀疑人生。所幸的是,疼痛到了极点便是麻木。还好,小旺仔健健康康的,毫发无损!


愿吾儿一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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