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文化】签约作家张晓虎/故乡
故 乡
张晓虎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故乡了。自父亲走后，心中甚是悲痛，加上身体也不大好，有严重的气管炎哮喘，胃疼胸闷腹胀等，很不情愿外出走动，于是，家和单位便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当地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知识渊博，酷爱书法绘画诗词创作，非常勤奋执着，作品等身，有口皆碑。偶尔相识于手机微信，志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通过几次文字交谈后，得知他也是下三屯人——和我是一个村的，且善良耿直，热情好客，也曾多次相约，更有一次闻听我生病后打电话要来单位看我，令我十分感动，这么好的一个人有缘相识真乃三生有幸啊！只因平时工作繁忙，把前去拜访之事一拖再拖。然而，心里也是极想去见他的，况且他又是长辈，便决定放假抽空前去拜访！
吃过早饭，带上儿子，我便开车出发了。太阳缓缓升起，霞光万丈，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迷人的红纱。村外新修的水泥路平坦光滑，路两边是碧绿的玉米地，枝繁叶茂的行道树，以及小桥流水。美不胜收，如诗如画。村里新盖的一排排居民小楼房甚是美观，房前屋后皆是绿树红花，有些人家的院子里还停放着崭新的小汽车呢！让人充分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泥土路不见了，茅屋瓦舍也不见了，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我，已不再青春年少。“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未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没有了父母和土地，老家也难回了，更何况这是一个人口流动性很强的大移民时代，乡下人都往城里走，打工或者做生意，挣钱养家糊口，寻求发展，运气好的便在城里买房买车享受美好生活，永远离开了农村的老家；在外面混得不好的却也硬撑着，每日里风风雨雨忙忙碌碌马不停蹄，极害怕回去被村里人看笑话，脸上不光彩。乡村几乎成了老人、妇女儿童和身体残疾人的天下，冷冷清清，半天看不见个人影儿，这和修建焕然一新的村容村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全国都一样，不足为奇，有些偏远的小山村此种景况更甚，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当然也不好解决，有待于仁人志士们商讨拿出个好的方案来。车从我家的老屋经过时，我情不自禁地放慢了速度，对儿子说：“看，这就是咱家的老屋，我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儿子躺在车后座上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哦，知道了。”我无话可说，心里酸酸的，泪光闪闪，许多陈年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满目荒凉了。不仅悲从心生：真的回不去了！车往前行，也有好几家人的房屋因长时间无人居住而门窗破损不全，院子里杂草丛生，甚是荒凉。人是房屋的灵魂，再好的房屋，哪怕是豪华别墅，倘若几个月无人居住的话情况会怎样呢？不言而喻。母亲走的很早，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大哥在村外另买庄基地盖了新房，我也在城里的小区买了单元房定居下来，两个孩子也在城里上学，这种情况下，老家真的成了一个名称符号了。也曾想过把老屋翻盖一下或是好好修建一番，然而，新房盖好之后无人居住不也是一件摆设么？画蛇添足甚是多余。再说了，城乡毕竟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城里人早上不做饭可以去吃街摊儿，豆腐脑、油茶、煎饼、油条、豆浆、胡辣汤、水煎包、粉蒸肉……美味可口，应有尽有，乡下有吗？还有逛夜市吃烧烤，早晨去公园或是广场跑步锻炼身体等等，这也是很多在外工作人士不愿意回乡下生活的一个重要原因。凡事不敢深究，想得越多越细致问题麻烦困难就越多越痛苦忧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车子在村里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我下了车，想找个过路人打听一下他家的具体方位，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一人，只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他开了房门，向我缓缓走来，并且笑容满面点头问好。相貌清瘦，中等个儿，由于是夏天的缘故，他上身穿了一件白颜色的短袖，下面是深蓝色短裤，皮凉鞋。看样子年龄应该在七十岁上下。院子很长，最前面是三间偏房，门向西开；后面是三间大瓦房，门向北开。西墙处是一个小花坛，花菜茂盛，蝶飞蜂舞，葡萄架下一串串浅紫色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十分好看诱人。他的爱人正好也在家中，笑着打了招呼，接下来便忙个不停：搬桌子端板凳，倒水沏茶，还特意去村里的小商店买了两盒烟放在桌上。听到我的儿子说有点儿热，便又立即转身进屋拿了两把竹扇子，递给了我和儿子。从谈话中得知，他当过兵，后来在县司法部门工作，思想上进，不断进修学习。工作之余喜欢书法绘画和诗词创作，笔耕不辍，曾经在省内外各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很多作品，尤其是古典诗词创作，数量很多，好评如潮。一双儿女都已经成家，在城里工作生活，孙子也都在城里上学，平时难得回家一趟，逢年过节才能欢聚一堂，吃顿团圆饭，热闹一番。村里很多人家也是如此，为了生活骨肉分离，聚少离多。话题又转移到了当前农村发展建设上。他发出了一番感慨：“没有青壮年，农村很难好好建设往前发展。村里几乎全是老弱病残妇女和孩子，有一些很好的项目没办法落实，只好眼睁睁看着黄了。还有，一些人思想落后保守，怕这怕那的，不接受新鲜事物，是非很多，闲言碎语不少，很难啊，说白了就是一盘散沙！”坐着说了一阵子话，我给他赠送了一本刊有我创作的小说的《二曲文学》杂志，便起身告辞。他一再留我吃饭，我推说有事，与他在家门口握手告别。车子从村里缓缓驶出，往南两公里便是朱家查，上了公路之后往东再走十几里就是县城了。儿子显得很轻松，话渐渐多了起来，问个不停笑个不停，看样子他不喜欢清净神秘的乡村，然而，我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不可及。思前想后，心乱如麻。在农村像他这样的老人很多，虽然衣食无忧也很轻松自在，看上去似乎很幸福，然而，其中又渗透出一些苦涩，淡淡的忧虑，偌大的年纪了，骨肉分离，亲情淡漠，倘若病倒了怎么办呢？儿孙都在城里又远又忙，住院治病陪护还真的是个大问题。还有新时期农村发展建设，没有青壮年人口稀少，人心涣散，谈何容易。故乡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今非昔比，然而，新的问题也很多，令人担忧，有待于仁人志士去研讨解决，锦上添花，让它越来越美好。作者简介
张晓虎，男，1971年9月20日出生，陕西省周至县四屯镇下三屯村人，现定居于周至县温泉路龙泉公寓。大学本科，党员，任教于周至县四屯镇四屯中学。上中学时开始诗歌创作，后工作之余笔耕不辍，于2005年加入陕西省作家协会。曾经创办过二曲诗社，刊物《二曲诗苑》报，担任社长及总编。周至七中校刊《金合欢》报总编。出版诗集《火鸟》、《她的背影》；散文集《红尘万丈》。散文《美丽的乡村》荣获中央电视台“读书征文”三等奖；诗歌《怀念一条河》荣获“全国中老年诗画大赛一等奖”；诗歌《故乡的戏》荣获陕西广播电台“戏曲广播征文”一等奖；散文《父亲的收音机》荣获“滕王阁征文大赛”一等奖。诗歌、散文、小说、通讯、评论等作品常见于省内外报刊杂志。全国各大网站文学论坛也有很多作品发表，尤其是“守望文学网站”、“江山文学网站”发表作品较多。秦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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